15
2020
08

西原散文《秋天的证词》

隐约看见秋天落在山顶。他身旁蹲着一只羽翼丰茂的老鹰,似在潜伏,似在风中搏击。这时我看见流于物质形态的银质雕塑满脸狐疑。

秋天被沉重旅程压碎。几位蒙头巾的外乡寡妇在大树下叹息。她们似在埋怨山高路远,又似恐惧。难道是因为山顶上堆积的秋天残骸?

我隐约看到潜伏在山顶的鹰,形体崔嵬。又见月牙明媚,照亮夜行人弯曲的长刀。更是他们肩上的兽皮包袱,令我疑窦丛生。我猜测他们携带着一条漫长的道路,并谋划着把它藏在秘密的山顶。几朵牡丹花火红,灼伤了那只老鹰。

风大了起来,黄昏也将于瞬间从众人的视野中消隐,随后会出现一片深绿色的原野,野生动物围着篝火欢呼。多么令人心碎的场面!闪电将静谧行道树熊熊燃烧,埋在褐色岩石层中的远古书籍不能翻动,那只老鹰从山顶纵身一跃,美丽大湖泛起千里波澜,光洁羽毛在风中漫游,多么令人惋惜!

风的队伍从山顶滚滚而来。赶路的车夫被早晨大雾遮盖,我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,但我推测他们必定表情惊愕,异口同声说:似在昨夜梦中相识。

一群野马伸出翅膀,飞向山顶。疲倦身影,在水中倒映,映现出斑驳姿态。树叶颜色加深,光泽不减,五彩飞禽携伴而来。香气四溢。并非临水而居之美丽妇人,而是浓烈水波,在广大庭院中弹拨。

一夜梦醒。他指着远去的婚嫁队伍,并在树下捧来潮湿泥土。神秘仪式持续一生。仪式中的良人秘密谈话被人偷听。那窗下的偷听者面容模糊,忿恨表情纵横。似有人提醒他谈话梗概已被巧妙省略。被人窃听的部分都是些迷惑人心的抽象符号。那人心有不甘。那人想到曾在无尽悲伤中被神秘人用歌声提示。

并不能和长嘴蝙蝠一样换上夜行装,并不能把秋天完全揭示。于是转动车轮,并让小部分人看见夜晚的真相,并蒙蔽大多数人,让他们相信老鹰已经从鲜血中起身飞走。它的双翼下火光耀眼,似有密密麻麻的表意图案。让他们相信,浓雾散尽之时,我最先看见山顶坐着秋天的证人。

(来源:阅童军国际总会/作者:西原)

责任编辑:文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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